【關於用過期底片拍婚紗這件事】
我知道,這麼做風險很大,加上不是熟悉的焦段,所以也就拍得很少,拍攝時只能作為第三順位,那天整日下來連一卷都拍不完。
其實有點可惜,因為成果很不錯,尤其那獨特的色調與fade氛圍,加上長焦鏡頭的壓縮感,都使得照片更貼近「所謂的婚紗照」,雖不是我要的「紀錄」,卻有她想要的「唯美」。
仔細想想,其實也沒關係,一卷裡有一張滿意的,遠比整卷都只稱得上堪用的好,何況pre-wedding這件事從頭到尾只花了兩萬多,得到這些也該知足了。
我知道,這麼做風險很大,加上不是熟悉的焦段,所以也就拍得很少,拍攝時只能作為第三順位,那天整日下來連一卷都拍不完。
其實有點可惜,因為成果很不錯,尤其那獨特的色調與fade氛圍,加上長焦鏡頭的壓縮感,都使得照片更貼近「所謂的婚紗照」,雖不是我要的「紀錄」,卻有她想要的「唯美」。
仔細想想,其實也沒關係,一卷裡有一張滿意的,遠比整卷都只稱得上堪用的好,何況pre-wedding這件事從頭到尾只花了兩萬多,得到這些也該知足了。
我們的成長背景裡有一些共通點 —— 我們都在鄉下長大,都沒有搬過家,家門口對我們來說都有著深厚的記憶,而能在同一個港灣離泊靠港二三十年,其實是一種幸運。
我說:「我們家其實有整修過,但我還記得它從前的樣子,還記得光腳踩在磨石子地板的感覺,還記得太陽曬屁股不得不起床的日常,記得上二樓脫鞋子的地方,記得一樓廁所裡的老浴缸,記得我總是拿辦公桌上的橡皮筋去工具間射蟑螂。」
她說:「我們家現在的前門,以前其實沒有馬路,現在的馬路是我家以前的後院,後院毗鄰著一戶三合院,如今馬路開通,後院消失了,老屋也早已改建,小時候的我家很長很長,長到從我的房間到廁所要走很遠很遠,而現在的後門才是我記憶中的前門,出了那扇門之後,是那條年少時光裡每天上學走的路。」
就算時間長了腳,
儘管大人已沒有童謠,
阿拉丁的神燈裡跑出Elsa,
格鬥天王投了錢是傳說對決,
錄音帶按下去聽到了Spotify,
那個一直都在的家門口,
反倒成了生命裡稀有的恆久。
那一天我和她,
在家門口穿著西裝和婚紗,
鄰居說我們長大了,
家人的臉頰泛紅了,
路人說新娘美極了,
經過的汽車停下來了,
時間,彷彿靜止了。
那一瞬間,我找不到比這更真實的事物。
Don’t ask me why. I would say “why not?”
她說:「是因為你沒有找婚紗公司的關係吧?那些方案裡根本不會有這樣的選項。」
或許吧,思考這件事本就不該有邊界,我只是不斷地朝根源探求,而後量力而為。
我從不認為世界上有什麼天作之合,至少他們沒有,我也不是,我們每天都在為了不要失去而努力,努力擁有得更多,所以只能把今天過得比昨天更好。
他們埋怨,他們爭吵,他們冷戰;
他們和好,他們談笑,他們擁抱,
他們一起度過三十幾年了,
而我們才正要開始。
婚紗照(pre-wedding photography),究竟應該像個藝術,還是作為一種紀錄?
至少我是選擇了後者。
我認為,絕大多數的照片,都是可以推敲出「拍攝動機」、「意欲表現的目的」及「有沒有擺拍」的,我想超脫多數人內心都藏有的那份想要「像誰一樣」、「像某張照片那樣」的角色扮演的私欲,而最簡單直接的方式,就是正臉直視著鏡頭,因為我知道自己幾十年後,不會想看到自己當年穿著正裝、準備踏入人生下一個重要階段時,卻故意將視線瞥向其他地方的照片。
至少我是這麼認為。
我覺得,拍攝的場景不重要,卻也很重要,美麗的場景不重要,但場景象徵的意義卻很重要,我不是來圓一個夢,而是搭一座橋,將兒時的畫面重現,用成長的歷程點綴,讓今後與從前的記憶得以連結。
至少我是這麼覺得。
我知道,我可以花錢請個真正的攝影師,拍藝術也拍紀錄,甚至用藝術的方式紀錄,攝影師可以配合新人所有的想法、節省時間的花費、提高拍攝成功的機率,這件事無可厚非,只是對時間、金錢、心力的取捨使然。
忘記是誰拍下這張的了,真的很感謝他(她),是我心目中幾近完美的婚紗照,雖然過程中幾乎都在受我指使,或許還有些運氣成份,但功勞仍然應該算在按下快門的那個人。
謝謝紀錄下這個美好畫面的你,你就是這張照片的攝影師 😉
某天醒來,一陣習慣性的擔心再次侵襲,才驚覺膽子無形中一點一點地變小了,那些在英國留學,在異國街頭迷路找路的勇氣,好像快要消失不見了。除此之外,每天從睜開眼睛到闔眼入睡全圍繞在創業兩字的生活,日復一日、一點一滴累積的壓力與疲憊,也讓人快吃不消了。於是我們開始有了出國遠行的想法。
三個高中(弱?)女子,在命運的安排下來到了有FU,在這裡吃飯談心,在這裡慶生過節,在這裡讀書奮鬥,在這裡思考未來,甚至來這裡借宿借洗衣機借放包裹。最後,她們決定跟上我們的旅行計畫,為自己辦一場18歲的畢業旅行。
兩個大學好友也是有FU常客,一個工作忙碌從未搭機出國,另一個正要被公司派到日本出差,聽聞了我們的遠行計畫之後很感興趣,一起挪出了空檔加入我們的行列。
就這樣,有家店的老闆和老闆娘,以及三個18歲高中生,還有兩個大學好朋友,在店裡認識了彼此,一起訂了飛往北海道的機票,準備踏上北方的國度,來一場對各自有著不同意義的遠行。
「帶著客人去旅行,自助旅行,自由自在地旅行」成為了解方,化作了我們鼓起勇氣繼續向前的動力。
【Day 1】夜遊札幌
第一天,有我們許多的第一次,第一次使用機場停車優惠,第一次搭乘廉價航空,第一次在小港搭機,第一次在東京轉機,第一次前往北海道,甚至,還有兩位第一次出國的團員,體驗了第一次安檢通關的興奮與不安。
這故事,要從凌晨五點開始說起……
吃個午餐、稍作歇息之後,我們繼續踏上航程飛往北海道,有了早上那段搭機的經驗,加上這段算是日本國內線而已,一切都變得輕鬆順利許多。
有趣的是,我們幾位年長的團員在這段航程裡都沒有預選座位,一來是省下選位的費用,二來則各自在心裡默默期待坐在身旁的旅客,能帶來一段美麗的邂逅。
可惜都沒有發生(笑)。
儘管時間已近午夜時分,札幌市中心仍是燈火通明,街上人潮絡繹不絕,和印象中的日本夜晚街頭蠻不同的,也算是開了眼界。
最後,我們甚至小跑步才趕上了地鐵末班車,進行本日的最後一個行程,也就是前往本次旅行的住宿地點:[札幌的Yuki小姐的公寓],我拿著Ms. Yuki為我們貼心準備的路線指引資訊,按圖索驥的帶著其他人抵達了住處,一同開心地入住那溫馨的小公寓。
總結來說,第一天的航程遙遠,心情與步調仍稍嫌零亂,我們和札幌彼此都還在熟悉。
【Day 2】晴空下的小樽
第二天,還好昨夜睡得香甜,緩解了昨日一整天的疲憊,本日的行程將先前往北海道神宮享受森林浴,中午再接著前往小樽以及晚上的重頭戲:[天狗山夜景の日]。
或許是老天爺疼惜我們,原本說「很可能」會下雨的氣象預報竟然不準了,還給了我們一個風和日麗的完美天氣 🙂
結束了神宮的行程,我們即將前往札幌車站,轉搭前往小樽的JR列車。
此時的天空很藍,非常非常的藍,乾淨的空氣加上午後的陽光,眼前的景物變得清晰且剔透,令人心曠神怡。
要有多幸運?才能在異鄉的餐廳裡遇見台灣學徒,才能跟幽默的日本師傅搭上話,才能被邀請進入神聖的料理臺,然後嘻嘻哈哈的一起合照。這是一家店能有的最棒的氣氛,或者說經營方式。前提是要先有勇氣打破沈默,然後要求合照(笑)。
享受一頓美味的佳餚作為午餐,再沿街欣賞歷史建築與商業活動的美妙結合之後,我們將要動身前往天狗山,先是在小樽運河旁搭乘巴士,再轉搭纜車至山頂,自此之後,無論是黃昏夕照、璀璨夜景或是最後的繽紛花火,我們都將一一盡收眼底。
行程來到了第二天傍晚,心情與腳步都已經放慢了下來,開始有餘裕能夠對沿途的景物有多一點觀察,細細品味北海道的街道、空氣、食物與人文風景。「有一天我們會突然回憶起,我們曾經一起到北海道旅行,在小樽看著同一片海,在美麗的晚霞底下嘻鬧歡笑。」當時的我這麼想著。
回到札幌市區,我們緩步在城市的街道中,在地鐵的車廂裡,一路談笑風生地直到抵達住處,有別於印象中日本的熱鬧繁華與人潮,北海道其實是開闊的,即使到了景點也沒有擁擠的感覺,而這當然是件好事,旅遊的氣氛或許少了點,生活的氣息卻多了許多。
總結來說,第二天應該是我們和北海道頻率最為契合的一天 🙂
[Day 3]登別的夏日祭典
第三天,我們要前往著名的溫泉小鎮登別,整路運氣一直都很好的我們,將在這天碰上當地的祭典:[登別地獄祭],各式各樣的鬼怪將於溫泉街上遊行,加上太鼓演出及一連串的慶祝活動,使得整座小鎮熱鬧非凡。然而,時間不多的我們,晚上還有個原本排在第一天晚上的重要行程:[札幌藻岩山夜景],這也使得我們的步伐無法像第二天那樣輕鬆自在,必須時常察看手腕上的錶,然後不斷地在不同的交通工具間切換。幸好不變的是,第三天依然是個絕佳的好天氣。
這張離開登別車站前的合影,是用底片相機拍下的,不曉得為什麼,底片照總能讓人感覺到多一點溫度,因而讓回憶更深刻。 很高興能與他們同行,他們真的是很棒很棒的旅伴 🙂
這天的我們,不小心忘了帶WIFI分享器出門,一路上都沒有網路,然而意外的是,我們因此收穫了一整日心情上的平靜,和更多的歡笑。這天的我,扎扎實實、專心一志的活在當下及眼前,一切都和遠方、和外在的事物無關。總結來說,第三天的步調快了,心卻沒亂,不只沒亂,反而清晰,只是連日累積的疲累開始顯現,尤其明天又是一大清早飛往東京的飛機……
[Day 4]快步東京淺草
第四天,也是旅程的最後一天,有好多超乎預期的驚奇,由於一大清早就得趕搭第一班地鐵並轉乘JR至新千歲機場,加上前一晚收拾行李和情緒,使得我們幾乎整夜沒有闔眼,原以為拖著疲累身軀的我們,將會以行屍走肉的姿態度過這天,沒想到,路途中許多意外的小插曲不斷地激起我們的腎上腺素,雖然有些緊張的時刻,但以結果來說,這反而為旅程帶來了計畫之外的回憶與收穫。我們故意將回程安排為最早的飛機由札幌回東京,再搭最晚的班機回高雄,藉由在東京成田機場半天的轉機時間,我們將前進東京市區來一場快閃之旅,作為初探這座國際大都市的第一印象。
從札幌到東京的這段路途,沒有留下什麼影像紀錄,幾乎等於一段空白,因為我們一直在趕路,趕地鐵往札幌車站,趕火車往新千歲機場,再趕第一班飛機回東京。萬萬想不到的是,我們竟然在新千歲機場裡遍尋不著航空公司的櫃檯,到最後甚至飛奔了起來,終於在報到截止前三分鐘找到了在機場另一端角落的報到櫃檯,接著還被請去快速通關,才好不容易成功地登機,在滿滿的乘客面前各自就座,結束了這個令人心驚膽顫的回合。除此之外,一路尾隨我們的颱風正一步步逐漸逼近,使得我們必須隨時注意航班動態,並做好可能要多待一天的心理準備。然而最神奇的是,即使是在風雨欲來的這天,老天爺依舊努力挪出空檔,讓陽光映襯許多動人的片刻,為最後一天的行程盡可能地畫下完美的句點。
晴空塔裡餐廳很多,但間間座無虛席,對於時間不多的我們來說實在很困擾,最後只好勉強在一樓吃了「非常難吃」的日本KFC,難吃的程度只能用「畢生難忘」來形容,直接登上本次旅行最失望寶座。
我們臨時決定更改行程,放棄了登上晴空塔瞭望台的計畫,改以步行的方式散步到下一站淺草,為的是在有限的時間內,親身去感受更多沿途的風景。
旅行的終點,完美得不能再完美。
好朋友、好天氣、好心情、好風景,短短的四天旅程裡,我們一口氣擁有了全部。
謝謝同行的有FU好朋友們,我想旅行中有好的同伴是件非常重要的事,他們能陪你在街頭迷路,陪你在機場狂奔,陪你在旅途中製造無數的歡笑,陪你把預報裡的壞天氣放晴,最重要的是,我們將因此而一起擁有彼此人生旅程中的一個片段。
「就這樣,但又不只是這樣」,這是我完成這篇旅行記事後最大的感想,用照片說故事看似生動有趣,卻總是難以完全,拍照終究不是旅行中最重要的事,拍下的也只是第二瞬間,因為最先看見畫面的永遠是雙眼,還有更多動人的時刻來不及用鏡頭捕捉,無法含括回憶裡的全部。
所以,這篇網誌要作為一段美好時光的紀念,獻給我們自己,獻給他們,也獻給一路關心陪伴著有FU的你/妳。
Conan
Photo: Conan&Minerva
26-29/Aug./2016